【负油价 意味着什么？】
原油期货出现了负价交易，有人就联想到，加油时，加油站是否还要给消费者倒贴钱。”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说道，“如果这么理解，就大错特错了。”国际原油油价较低，石油公司在原油生产上的效益不会太好，但是，对于炼油这个链条来说则是利好消息，因为炼油的成本就会大大降低。
北京时间4月21日，当几个低于0的价格在手机屏幕上连续弹出来时，不少人以为看花了眼，没有人会想到原油的期货价格会是负数。自1983年纽约商品交易所上线原油期货以来，这也是历史上首次以负值收盘，单日下跌55.9美元/桶，跌幅高达306%。
“它是一支石油期货，本身是一种金融产品，卖方手上不一定有油，买方也不定就是想买油。双方在买卖时，主要目的是投机。”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学院教授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
平安证券研报认为，油价暴跌主要是因为原油储运能力不足和5月期货到期交割，但负油价只是个别期货的短期现象，“负油价时代”的说法容易引起市场误解。
免费加油？想多了
“原油期货出现了负价交易，有人就联想到，加油时，加油站是否还要给消费者倒贴钱。”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说道，“如果这么理解，就大错特错了。”
WTI是一支原油期货，而加油站里的油则是成品油，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原油期货价格会影响成品油的价格，但是并不完全起决定作用。
中国成品油价格实行“天花板制”，国家发改委会制定最高零售价，不同省份会有一定价差，并且每隔10个工作日，根据国际原油市场的变化进行调整。2016年时，国内成品油定价基准确定了40美元/桶的下限。如果原油价格低于40美元/桶，成品油就不再调整价格。
“从原油到成品油，中间还有一个比较长的周期，原油价格对成品油价格的影响比较滞后。另外，原油加工过程对设备、工艺的要求也不小，在成品油的成本中，原油的影响并不是绝对的。”一家大型石油公司的工作人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
不过，这位工作人员也表示，归根到底，原材料价格的下降还是会影响到成品油的价格。
持续低迷的原油市场对国内主要的石油公司也有着不小的影响。
WTI期货反映的是北美原油市场的走势，布伦特原油期货反映的则是欧洲原油市场的情况，反映亚洲原油市场的则是新加坡交易所的迪拜酸性原油期货。但是，WTI和布伦特原油期货对于整个原油市场有着强烈的风向标作用。
“国内油田、油井生产出来的原油，他们的价格是参照国际原油价格的。”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
根据董秀成的分析，国内的大型石油公司一般都覆盖了产油、炼油、成品油销售等产业链。由于国际原油油价较低，其在原油生产上的效益不会太好，但是，对于炼油这个链条来说则是利好消息，因为炼油的成本就会大大降低。
“石油公司内部是一体的，产业链下游的盈利是否能够弥补上游的亏损，这要看公司内部的计算。”董秀成说。不过，受疫情影响，目前下游的成品油销售环节也并不景气。
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对于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大石油公司来说，中海油的影响可能会更大，因为中海油下游的炼油厂产业链相对较弱，原油生产方面的亏损，从炼油产业上得到的弥补较少，中石化则因为有着更为庞大的炼油产业链，其原油也以进口为主，受到的影响就较小。
“油价暴跌本身是一个金融现象，它与股市熔断一样，代表的是资本市场对未来经济的一种态度。”董秀成说。
持续低迷的原油市场
导致这次负价交易出现的主要背景是持续低迷的原油市场。
从2020年1月开始，WTI原油期货的交易价已经从63美元跌到了现在的15美元。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石油的消费端出现了问题，这个极端事件的发生，让外界注意到全球原油市场供过于求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汽车、飞机、游轮等不少处于停运状态，基建、制造业等对能源需求量大的行业也出现了大面积停产停工状态，这使得石油的消费需求大大降低。
为了缓解供需紧张，4月13日，欧佩克、俄罗斯、墨西哥等主要产油国达成了历史上最大的减产协议，5月、6月每日将原油产量削减970万桶，7月至年底每日减产规模降至770万桶。此前，欧佩克达成的最高减产额度仅为220万桶/日。
这一减产协议曾一度提振原油期货的价格，但并未能阻止油价的持续下跌。
原中投顾问公司能源行业资深研究员、武汉大学广东研究院产业发展中心高级研究员任浩宁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减产计划对原油价格的影响不太大。在他看来，影响原油价格的核心因素还是疫情的走向。如果疫情无法得到控制，原油价格很难回到高位。
“疫情、地缘政治，这两个因素使得外界对未来经济的预期非常不确定。”任浩宇说。
另一个无法忽视的背景是，储油空间日趋紧张。
美国石油协会在4月21日曾发布一个数据，WTI交割点库欣的石油储量已经增至5950万桶，剩余的储存空间大约有1600万桶。有分析人士预测，按照目前走势，5月上旬，库欣的储油空间就有可能用完。
“如果交割点油库的储存空间不足，投资者在最后的交易日里没有平仓，他们在处置原油实物时，就会面临很高的财务成本，这也促使投资者会选择在交易截止前进行平仓。”董秀成向南方周末记者分析。
任浩宁对油价做了预估，在他看来，如果疫情在短期内得到控制，那么油价就有可能触底反弹，如果无法控制，油价可能会被逼到10美元/桶上下，并一直徘徊。
这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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